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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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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調吹出冷氣,發出輕輕的響聲,客廳裏格外安靜涼爽。

窗簾垂著,只有他們倆人。

倆人這樣膩在一起,倒是也不顯得熱。

不知道別人談起戀愛來是怎麽樣的,但是鹿念很喜歡和他親近,尤其喜歡試探摸索著,看他的各種反應,她從沒談過戀愛,也沒有和男人這麽親近過,只覺得處處都是新鮮感。

他唇形很漂亮,薄薄的,顏色很淺,只在接吻後,會變得潤澤,格外勾人。

他們接吻,每次都是鹿念開始,最後不想結束的,卻都是他。

結束後,秦祀沒松手,依舊輕輕摟住了她的腰,動作不重,什麽都不說,但是顯然,是不想讓她離開自己。

鹿念於是也就遂了他的意。

沙發不窄,躺下他們倆人依舊有些擁擠,鹿念半坐在他懷裏,小腿輕輕纏著他。

她也不想走,也不想動。

看著時間還早,他又難得這麽主動,於是決定再稍微膩歪一陣子。

她拿遙控開了電視,裏頭正好在放一檔子綜藝節目。

鹿念隨便看了幾眼。

忽然就覺得,還是自己這個男人更好玩一點。

她仰起臉,在他漂亮的唇上親了親,隨後,順著清瘦的下頜線緩緩往下滑。

忽然之間,她咬了他唇一下。

忽然被親,他白皙的肌膚上,剛褪下去一點的紅暈,飛快又蔓開。

她一直黏著他,膩膩的。

他紅著耳尖,也就這麽抱著她。

鹿念,“不是你主動想要的麽?”她挪了挪身子,問的天真無邪。

他垂著眼,嗓子很啞,忽然問,“我們……什麽時候結婚?”

鹿念,“這麽心急?”

現在談正事的場合麽?

見她一直沒回覆,他面頰溫度稍微冷了下來,側臉看向電視屏幕,語調淡淡,“你說過。”

說過願意和他結婚的。

是想反悔?

不想和他結婚?果然只是想玩玩而已?

“不會反悔啦。”鹿念現在偶爾也能看出他在想什麽了,她嘆了口氣。

這男人真的很難養,敏感又高傲。

他指尖略微松了松,神情恢覆了正常。

她彎著唇,忽然粲然一笑,笑得有些壞,“你這麽急著結婚,是趕不及想做壞事了麽?”

他僵了一下,沒料到她會這麽說。

在感情方面,秦祀其實是相當傳統又保守的男人,臉皮很薄,在這種事情上半點放不開,慣常壓抑自己,寧願忍著,也不會主動找她親昵。

可是只要等她稍微主動一點,又比誰都熱烈。

“而且……以前我看別人的求婚,燭光晚餐,求婚戒指,還要給女朋友單膝跪下,說‘我愛你,可以嫁給我嗎?’”

“你這個算求婚?連我的名字就沒叫。”鹿念掰著手指,一個個算。

她歪著腦袋,“我怎麽感覺,好像是在和你在談合同呢,不過是在家裏沙發上談。”

鹿念說,“你剛就像在問我,‘合同什麽時候簽’”

她模仿他平時冷淡的語氣。

秦祀,“……”

“我記得,上次在別人家婚宴時,你和我求婚。”鹿念說的慢悠悠的。

一提起那次堪稱糟糕透頂,最後還被拒絕的求婚,他僵住了,緊緊抿著唇,很是難堪。

“說的什麽來著,‘你就這麽饑不擇食?’”

“……我饑不擇食?”她若有所思,稍微動了動,夏季衣裳輕薄,倆人這麽貼的格外近,“可是我現在……”

現在這麽黏著他的人,是誰啊?

他覺得格外羞恥,一句話也答不上。

鹿念心裏笑開了花,準備繼續逗逗。

他卻垂著眼,忽然說,“……你給了那幾個男的聯系方式,還和他們聊天。”

他記性很好,那一天的每一幕都記得很清楚。

還反駁起來了?

她什麽時候給聯系方式了,不過多說了幾句話而已。

難道真是覺得她饞那幾個臉都記不清的男人的身子?”

“在你眼裏,我難道就是那麽急的人?”鹿念很嚴肅,直起身子,義正辭嚴的譴責,“隨便逮住一個都可以麽?”

“我們之間,到底是誰急一點?”她問。

秦祀,“……”見他一直不答。

鹿念跳下沙發,假裝生氣,再不理他了。

他想親親她面頰,也被她躲開了。

男人手指僵住了,他從身後摟住了她,已經繳械投降,閉了閉眼,啞著嗓子說,“是我。”

鹿念,“你什麽?”

他咬著牙,“是我著急。”

是他,對她有了那麽久的非分之想。

鹿念心裏簡直笑開了花,她彎著唇,覺得自己簡直愛他這模樣到了心窩,她重新和他一起在沙發上坐下,依舊坐在他懷裏,親親密密。

這種親密的狀態,是他以前幻想過很多次的,但是,從未想到過可以有實現的一天。

心情很奇怪,愉悅之中,似乎有一種暗戀了多年後,終於得到的滿足,這麽多年裏,她給他帶來的所有感覺,無論是心酸,還是甜蜜,他都愛,都甘之如飴。

兩人坐在一起,明明什麽話也沒說,但是,就是有種奇藝的安定感。

他很早熟,對感情的事情解得很早。

只是見的卻大多都是沒有感情的交易,甚至從沒見過正常的男女感情,所以,對談戀愛這件事情半點興趣都沒有。

而少年時代,他的暗戀對象一直都是她,因為身份地位的差異,他那時只把這當成不可能實現的絕望的妄想,恥於對任何人提起。

……時過見遷,那些事情,他死也說不出口,誰都不知道。

那時的他從沒想過,竟然會有這麽一天。

兩人靠得很近,鹿念手指繞過他後頸,輕輕纏繞著他一頭幹凈的黑發,毫無顧忌的親近著他。

桌子上放了冰鎮的桃子酒,她喝了一口,又去吻他,唇齒間彌漫著清冽的酒味,和桃酒的甜香,回甘綿長。

“都在想些什麽呢?”鹿念說。

“秦祀,你真的好害羞。”她湊到他耳邊,悄悄地說,聲音很小,軟軟的,又甜,似乎還帶著一股桃子酒的味道。

他確實面子很薄。

他無地自容,臉紅著,又舍不得再松手。

逗他真的太好玩,看他的每一個反應似乎都很有新鮮感。

她想起,終於提起正事,“下月,我有驚喜想給你。”

“什麽?”

她卻不再說,只是笑,“反正,你應該會很高興。”

電視裏正在放一檔八點檔電視劇,鹿念覺得有些困了,隨意看著,忽然想起一件事,面上笑容緩緩消失,“我爸爸的事情……”

“他暫時不會回來了。”他說。

陸執宏被永遠從安城趕走了,他怕她覺得自己自作主張,所以話留了餘地,“你想去看,隨時可以。”

鹿念輕輕出了口氣,“他沒有我,估計會過得更好。”

陸執宏對她的態度,已經讓她徹底寒心,而且也發現了一個事實,那就是陸執宏對她根本沒有半點父女親情,他更喜歡的,是錢,權力和地位。

她也已經仁至義盡了。

那天在南蕎後,和陸執宏吵完那一架,她能感覺到,陸念最後殘餘的一絲執念與感情都已經離開。

在這場徹徹底底的爆發之後,她徹底是自己了,是鹿念,而不是陸念。

對陸執宏,也再沒有一絲富餘的感情。

《黑白》的出版計劃一切順利,編輯已經拿到了樣書,於是打電話和鹿念約時間,想上門給她看看,再面談一些事情。

鹿念這天下午正好有空。

於是,索性就直接定下了這個時間。

這一代都是高檔別墅小區,胡如初按著鹿念給的地址找過來,在下面停車,邊走邊感慨了一番,不料她住這麽高檔的地方。

不過,想想她現在畫稿的費用,這次即將拿到的新稿費,胡編又釋然了。

也是個小富婆了。

能買到起這裏的房子。

“念念?”她按響了門鈴,門很快打開,露出了一張雪白精致的面孔。

“是的。”女孩彎著眼笑,打開了門,“來。”

因為合作的關系,她們在網上聊得很多,這倒是第一次見面,

因為鹿念一直不松口簽售會的事情,胡編輯一直以為,她可能樣貌平平,這次真的驚艷到了,生活裏很少見到這麽漂亮的姑娘,還難得有種格外清純,不谙世事的氣質。

像是一直被人保護得很好,所以還留著一分孩提時代,少女的天真嬌憨。

也怪不得能畫出那種漫畫。

“這是《黑白》的樣書。”胡編從包裏拿出樣書,“念念,你看看,這次印刷效果很不錯。”

鹿念接過。

新書,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油墨香。

她多年前,執筆畫下的,一幅幅場景,都躍然紙上。

那時,她格外孤獨,少女的愁思縈繞著她,怎麽也解不開,所以只能都傾註進了畫筆裏。

她盤腿坐在沙發上。

這只是第一冊,小開本的漫畫,並不厚,加上她對這些畫面都爛熟於心,所以很快翻完。

“真的做得很好。”鹿念說,輕輕合上了書頁,“謝謝你們。”

“大家都挺用心的。”胡編說,“畢竟都想要個好銷量,開門紅嘛。”

她拿出了一摞子信,“這都是你讀者寫的,大部分是《黑白》的粉絲。”

因為鹿念從沒有留過自己地址,所以有些想寄信的粉絲,都直接寄給《黑白》編輯部的。

現在這個信息化時代,很多人都會選擇直接給她網上私信,還能不嫌麻煩親筆寫信的人,感情都很真摯。

“讀者很想讓你辦簽售會。”胡編忍不住,又說服起來。

“你看你,長這麽好看!”

“畫工也好。”

“為什麽不辦一場?”她說,“我們配合宣傳馬上可以跟上。”

鹿念沈默了,這次卻沒有一口拒絕。

胡編看到了希望,眼睛發亮,忙想繼續下去。

門口傳來動靜,似乎有人進來。

見到進門的男人,胡編呆了一下,隨後,拿詢問的眼光看向鹿念。

“是我男朋友。”鹿念說。

秦祀在外人面前話少而冷淡。

他安靜的站在那,看向鹿念。

“等我,我在聊工作,過會兒再陪你。”鹿念站起身,比劃嘴型。

他看到了,無聲的同意了。

主動去了書房,給她們留出了空間。

男人個子高挑,身姿修長筆挺,有雙清淩淩的漂亮鳳眼,氣質很好,只是顯得很淡漠,格外難以接近。

胡如初摸了摸下巴,總覺得看著很眼熟。

“是不是?”胡如初眼睛忽然一涼,“那誰那誰!傳說中的原型?”

鹿念,“……”

被她搖得有些暈。

她畫畫時,更多是捕捉神韻,黑和秦祀長得並不那麽相似,漫畫人物和真人自然也有區別,而且《黑白》系列的背景設定很多樣,也不全是現代背景。

只是神韻,她幾乎捕捉到了百分百。

尤其是少年時代,那股子倔強又驕矜的模樣,即使是在現在的男人身上,也隱隱可以看出影子,

所以,胡編能一眼看出來。

執筆人對他的感情,飽滿熱烈,帶著少女的純真與羞澀,也都宣洩在了畫面上,活靈活現。

只有很喜歡,才會畫出那麽多個不同的他。

也只有很喜歡,才能那樣還原出一個人的神韻。

鹿念見他確實去了書房,門關著,對胡編小聲說,“嗯,其實這個系列的靈感來源,就是我們以前的事情。”

是一份來自少女的情書,隔著這麽悠長的歲月。

居然是真的……胡如初覺得自己捉了個大料。

網上早有人傳說黑白都是有原型的了,只是鹿念低調,很少提起自己現實的事情,爆照更是沒有,後來名氣越大越是如此。

鹿念後來成名之後,之前發的動態很多都刪除了,除了最早的一批粉絲,別人都看不到。

那些遠古時期的資料,在網上也都開始逐漸找不到了,除了有人還截圖保存的只言片語。

現在關於黑白原型的事情,隨便一搜,都能搜到五十個版本,說啥的都有。

“那,所以關於後來黑白畫風大變的事情……”胡編說了一半,自知失言。

鹿念彎著唇,笑了一笑,“現在已經沒關系了。”

雖然現在秦祀還是沒和她解釋清楚,那三年到底具體怎麽了。

但是鹿念心裏有數,已經大概猜出是怎麽回事了,她也不忍心再那麽逼他。

可能到她能給他足夠安全感的時候,他會主動說出來吧。

“如果時間還來得及的話。”鹿念輕聲說,“我願意辦這場簽售會。”

夏天時間似乎也過得很慢。

白晝時間長,即使到了六七點的時候,街道上依舊人來人往,半點沒有夕陽遲暮的氛圍。

蘇清悠在咖啡館臨窗地方坐著,安靜的等著人。

趙家最近鬧得天翻地覆,趙權把趙聽原狠狠罵了一頓,看到到底是媳婦,還剛生了孫子,他沒有過多的責備蘇清悠。

只是,之前繼續負責開發南蕎的項目。

趙權毫不留情的叫停了趙聽原,說等雅原身體好了,他想回來接,再接。

原材料廠的事情也被查了出來,江文茵極其憤怒。

“好消息是,我們和陸執宏的聯系,媽媽還暫時不知道。”蘇清悠對趙聽原說,語氣很平靜,“壞消息是,陸執宏現在在秦祀手裏。”

趙聽原很是頹唐,胡子拉碴,眼底有幾分血絲,像是頭走投無路的困獸,“怎麽辦?去做掉他?”

蘇清悠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,“他一直被秦祀的人監視著,根本沒法下手。”

趙聽原唇顫了顫。

煩躁不已。

又是這個名字。

他不知道,他到底是怎麽從這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,爬到如今地位,甚至現在讓他們完全無法下手。

“聽原,這次交給你決定。”蘇清悠平靜的說,“兩種辦法,你拋棄野心,現在收手還來得及,趙家會養著你,而且我們還有修宜,帶帶孩子,一輩子很快也過去了。”

趙聽原低聲吼了出來,“我不甘心。”

“不然,就繼續。”蘇清悠說,看向了很遠的地方,近乎喃喃道,“用別的辦法。”

一杯咖啡都涼了。

蘇清悠終於等到了想等的人。

男人出現在門口,應該是剛從公司離開,白襯衫和西褲,只是沒系領帶,容色很淡,神情冷漠。

蘇清悠說,“聽原想收手了。”

男人薄唇挑起了一絲弧度,冷冰冰的,“不覺得有點遲了?”

“很多時候,大家都無對錯,只是立場問題。”蘇清悠說,“做人留一線,秦先生,你那麽聰明,不會不懂這個準則?”

“我沒有這種準則。”他冷漠道。

他手段一貫狠,信奉的是,不做則已,一下手,必然斬草除根。

他看了眼時間,見她一直不說正事,磨磨唧唧,顯然已經不耐煩了,“你說趙雅原怎麽了?”

這個時間點,鹿念應該已經回家了,他要趕去陪她。

“我愛趙聽原,你愛鹿念,只不過,這一次,可能贏的是你。”蘇清悠說,“但是,我還是想最後提醒幾句,你們的關系是不健康的。”

“你性格過於極端,偏激,只要哪天,鹿念對你表示出厭煩了,或者透露出原來對你不是愛,你會把她和你自己都毀掉。”

她安靜的說,顯得溫婉賢淑。

“你暗戀她很多年了吧。”蘇清悠面容平淡,“可憐,給她做過多少事情都不敢說出去。”

“是怕得不到回應吧。”她說,“因為可憐的自尊。”

他是她見過的最高傲的男人,骨子裏的傲。

不會低頭,獨立且早熟,不依靠任何人,一路走到了現在,除去對鹿念給予的愛與溫情的貪戀,他似乎什麽都不需要,也不渴求。

很早以前,蘇清悠就沒試過去接近他,因為知道沒有作用,秦祀最不喜的就是她這類人,他也能分出真心和假意,他們其實本質上是一類人,自然互相排斥。

說完這番話後。

對面男人臉上情緒甚至都沒有任何變化。

他冷冷道,“說完了?”

“你敢說鹿念愛你?”蘇清悠也站了起來。

“她愛不愛我,是她的事情,我愛她就可以,只要她還願意讓我在她身邊。”男人語氣淡淡,“和我說這些沒用。”

蘇清悠臉色白了白。

她倒是完全沒想到,他願意把自己置於這麽卑微的地位。

她原因為,秦祀這麽愛著她,以他的性格,如果鹿念不給出同等級的回報,他一定忍無可忍,遲早做出瘋狂的事情來。

他們之間的感情根本一點不牢靠,像是空中樓閣,一方過於重視,付出實在太多,另一方卻還懵懂無知,要是知道了那份沈郁瘋狂的感情,她可能會被嚇到,想抽身。

這是蘇清悠想看到的效果。

男人眉睫微斂著,“管好你自己的事。”

他似笑非笑,留下了最後一句,話裏透出幾分隱隱的陰鷙,“如果讓我知道,你到她面前去講這種話。”

咖啡館門上的鈴鐺響了響,被關上。

蘇清悠臉色蒼白的坐下,袖下的手緊緊攥起。

只能孤擲一註了麽。

她有些茫然。

她想的,難道不對?

鹿念今天課有些多。

學校辦了個古代文學研討會,喜歡她的老教授非要她一起出席。

於是,幾個同門的博士師兄師姐,加上她,幾人一起開會到了晚上。

她導師一直管得寬松,所以她研究生也一直讀得輕松,還能完美兼顧畫畫。

鹿念完全沒想到會這麽晚,只能先給秦祀發短信,說是不在家吃晚飯了,會回的很遲。

本來說好一下下午的課,就會回去陪他的。

他只回了個“嗯。”

他現在公司事情也忙,她這段時間忙著簽售會的準備,經常在書房,一折騰就是一個半天,加上學校的事情,兩人也是聚少離多。

再不像之前一段時間,可以天天膩在一起,百般折騰。

鹿念知道,雖然不說,他是喜歡她陪著的。

不料,今天又放了他鴿子。

終於,一直到晚上快十點的時候,研討會結束了。鹿念只覺得自己都坐得腰酸背痛了。

外頭竟然下起了雨。

夏夜的雨,來得快,雨絲如瀑,外頭一片漆黑,在地上飛濺起來,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快到秋天的原因,雨絲竟然帶了一絲寒意。

清清涼涼,忽如其來的一場下雨。

鹿念帶了傘,但是她是女生,家也住得遠。

丁雪瑩說,“念念,不如叫師兄送你回去?”

“我男朋友會來接我。”鹿念看了眼手機,彎著眼笑,“不用啦。”

應該快到了。

他說過來接她。

一行人站在教學樓檐下,等著,不遠處,車燈亮起,劃破了雨夜。

他沒叫司機,是自己開車過來的,大雨瓢潑,車上下來的男人身形頎長,舉著一把黑色的傘。

丁雪瑩還是第一次見他,有些楞神。

她低聲問鹿念,“新男友麽?”

她一直還以為她和趙雅原之間真有什麽,謠言傳多了,自然就讓人信了。

鹿念有些詫異,“沒有呀,只有他一個,我們都是初戀。”

“走啦。”她沖幾人道別。

丁雪瑩還楞在原地,看到那男人一雙漆黑漂亮的眼睛,淡淡看了她一眼,像是在冰水中浸泡過一般。

“今天太晚了。”鹿念嘀咕,“我沒想到會這麽晚。”

他撐著傘,握著傘柄的手指修長幹凈,手背上,淡青色的脈絡隱隱可見,鹿念隱約能感覺到,他似乎有些異樣,似乎不是很高興。

鹿念問,“怎麽了?”

應該不是怨她回太晚了吧,他沒不至於那麽小氣。

難道是發生什麽了?

雨聲很大,周圍沒幾個行人了,整個安大校園,似乎都陷入了一片沈寂。

他沒有說話,處處安靜的夜晚,只聽得一片雨聲。

鹿念想拉開副駕的門,他卻忽然頓住,就這麽一手拉開了後座的門。

鹿念還沒反應過來,忽然就感覺已經被吻住。

窗外一片雨幕,黑漆漆的,什麽也看不到,車燈沒開。

他什麽也沒顧上,直接吻住了她,似乎想證明什麽一般。

鹿念小手環住他腰,在他清挺的背脊上撫過,安撫道,“怎麽了?”

她不太習慣這樣的他,也不知道他今天忽然是怎麽回事,不過偶爾這麽一次,能見到他的另一面,似乎也挺不錯的。

黑暗裏,他神色看不清楚,垂著眼,半天才說,“……他們,都認識趙雅原?”

鹿念想起丁雪瑩那句話,還是決定誠實,“他大學離安大很近,那幾年經常過來找我,應該是認識的吧。”

他手指緊了緊,想起傍晚時,那姓蘇的女人說的話。

什麽也沒說,也不再動作。

從小,他就告訴自己,不要奢望太多。

回家,沒有見到她,他想了不少。

最後發現,自己已經完全無法回覆到之前的心境和狀態。

“可是,要他們認識幹什麽,我只喜歡你啊。”鹿念眨了眨眼睛,“我又沒有喜歡過別人。”

他根本聽不得她這麽說,平時很少直接接到她的表白,現在驟然這樣,只覺得羞恥,但是內心也隱隱的湧上一股讓人說不出的喜歡。

“今天這麽主動?”鹿念彎著唇。

倆人位置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互換了,鹿念輕車熟路,摟著他,淘氣的問,“原來,你更喜歡在這種地方接吻?”

之前,在旅館,不因為害羞一直不出聲,怕外面聽到響動,這還算是在大街上呢,居然過來吻她,不怕別人看見麽。

忽然一下想起現在的處境。

他耳尖一下紅了,身子都僵住了,長睫垂落,一下和她驟然分開。

“想親的話,那等回去。”鹿念悄悄湊到他耳邊,終於停手。

秦祀面子太薄了,經常不配合,她平時都沒太多機會和他親近。

於是,趁機簽訂了喪權辱國的協議,她在他眼角上親了親,終於放過了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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